第662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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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小內侍说着高举着手里的军报呈送到了岑隐的手中,同时继续禀着:“北燕新王耶律索于七日前向大盛宣战,带领北燕二十万大军攻下了罗羡城,并下令大军继续向计恺城、西里城进发。” ??岑隐打开了手里的军报,一目十行,飞快地看完了这道军报,瞳孔中明明暗暗地闪烁着…… ??他姓薛,他们薛家人百年来镇守在北境,把来自北方的外族阻挡在关外。 ??父王在世时,时常对他说,他们薛家不是大盛的剑,而是大盛的一道盾牌。 ??岑隐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军报,忽然将它合上了,往袖袋里一塞,然后拉了拉马绳,吩咐那小內侍道:“速把内阁大臣都叫去文华阁议事!” ??岑隐说是叫内阁大臣,其实只有三人,皇帝此次南巡,带了不少重臣伴驾,六部尚书中,只留下了首辅端木宪、兵部尚书以及吏部尚书留京,这段时间,一直由司礼监监朝,内阁三位大臣处理大小政事。 ??“是,督主。”小內侍立刻领命,又赶忙上马,匆匆地策马而去。 ??鹅毛大雪如同浓雾般弥漫在空气中,很快把他的身影彻底吞没了。 ??岑隐也没在这里再久留,拉了拉马绳,朝另一个方向去了,去往皇宫的方向,小蝎如影随形地策马跟在他后方。 ??这一主一仆横跨半个京城,又回到了皇宫。 ??岑隐先回宫中的住处换了一身簇新的大红麒麟袍,然后才去了文华阁,不多时,首辅端木宪、兵部尚书沈从南和吏部尚书游君集也是行色匆匆地赶到了,一个个皆是气喘吁吁。 ??外面大雪纷飞,寒风呼啸,文华阁里却是温暖如春,角落里点着两个银霜炭盆。 ??岑隐就坐在窗边,双手端着一个青花瓷茶盅,慢慢地饮着茶,看来与平常无异。 ??端木宪三人却是难掩紧张忐忑之色,心悬在了半空中。 ??以他们对岑隐的了解,岑隐这么紧急地他们宣进宫来,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,而且,这件事还不小! ??岑隐使了一个眼色,一旁服侍的小內侍就捧起方几上的那份军报送到了端木宪手里。 ??端木宪飞快地浏览着军报,脸色大变,捏着军报的手更是绷紧,手背上青筋凸起。 ??进宫的路上,他也曾预想过各种情况,是不是皇帝那边有什么指示,或者哪里有灾害,亦或是南境的战事有变,却不曾,事件比他预想的几种情况都要更糟糕,北燕竟然再次挥军来袭…… ??另外两位尚书一看端木宪的面色就更觉不妙,屋子里的空气在沉默中就变得沉重起来,静得落针可闻。 ??端木宪看完了军报后,如石雕般静坐了两息,然后就把手里的军报递给了与他不过一案之隔的兵部尚书沈从南。 ??沈从南也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,瞳孔猛缩,手微微颤抖了一下,手里的军报差点没滑下去。 ??室内的气温霎时下降至冰点,那道军报接着就又传到了吏部尚书游君集手中。 ??沈从南忍不住道:“现在南境战事未息,北燕大军又来袭,南北两头夹击,这……可麻烦了!” ??沈从南一边说,一边已经飞快地在心中计算起兵力,以现在北境的驻防军要应付北燕二十万大军远远不够,得考虑从京城或者其他临近几州调兵,可是禁军唯有皇帝可以调…… ??除了兵力,还有粮草、兵械等等的问题需要考虑。 ??端木宪和沈从南互看了一眼,心中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似的,沉甸甸的。 ??窗外寒风依旧呼啸,吹得窗棂微微地震动着。 ??“等消息传开,怕是容易引起军心不稳,人心动荡。”端木宪接口道,手指在太师椅的扶手上点动了两下。 ??本来南境的战事好不容易才扭转,军心民心真是万众一心的时候,这个时候北燕来袭的事必然会朝廷、民间引起一阵动荡,就怕被“有心人”利用。 ??“……”沈从南点了点头。 ??尤其北境现在已经失了一城,这要是再有城池沦陷的话,无疑会雪上加霜…… ??“要是简王还在北境就好了。”沈从南忍不住叹道。 ??这句话一出,沈从南又觉得不对,赶忙噤声,小心翼翼地看着岑隐的脸色。 ??沈从南心里暗怪自己嘴太快,连忙去端茶,掩饰自己的异状,心思却是抑制不住地飞快地转动着。 ??北境多蛮族,数百年前有匈奴,后有长狄,如今又有燕国屹立北方,称霸一方,令得北方诸族臣服。 ??以前北境有镇北王府驻守,保大盛北地百年安宁,后又有简王府浴血沙场,终于击退燕国大军,还了北境几年平安,休养生息。 ??谁都知道简王应该留守北境,一来稳定军心,二来也是震慑北燕。 ??虽说大盛之前和北燕签了和书,但是后来北燕新王耶律索登基,大言不惭,撕毁和书,那个时候,照理说,就应该把简王回调北境。 ??要是简王还在北境,罗羡城恐怕也不至于沦陷得那么快,北境何至于现在岌岌可危,大盛又何至于腹背受敌…… ??哎。 ??沈从南在心中幽幽地长叹了一口气,忍不住想到简王在京里的这三年多,做的都是些什么啊,征兵,剿匪,一代良将就此被搁置。 ??岑隐见游君集也看完了军报,就放下了茶盅,直接吩咐几人道: ??“从陇州、冀州、辽州三卫各调兵五万支援北境。” ??“自秋税拨出三分之一,作为粮草,尽快运往北境。” ??“端木大人,本座打算在北境也推行盐引制,让北地商户运粮前往北境……” ??“至于甲胄兵械……” ??本来朝廷政务应该是由内阁商议后,再交由司礼监批红盖印,若是折子打回内阁,就由几位阁臣再行商议,现在却变成由岑隐直接做主。 ??游君集略有迟疑之色,朝端木宪和沈从南的方向瞥了一眼,见二人都是频频点头,抿了抿唇,也就没说话。 ??好一会儿,屋子里就只有岑隐一人的声音,不紧不慢,镇定从容,让其他几人原本慌乱的情绪稳定了不少。 ??沈从南还是有些犹豫,握了握拳后,还是开口道:“岑督主,本官就怕五军都督府不肯合作。”想要调兵遣将,就不可能越过五军都督府。 ??岑隐微微一笑,淡淡道:“沈大人,你先去安排就是。” ??形容之间,云淡风轻,又透着一分凌厉的自信。 ??沈从南连忙应声,心道:也是,有东厂在,如今的五军都督府早就不是耿海在的时候,凭根基不稳的耿安晧,想不合作都难。 ??不知何时,窗外的寒风更急了,雪也更大了,从下雪开始到现在才一个多时辰,但是周围已经变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,绵绵白雪在空中肆意飞舞着。 ??守在屋檐下的内侍不动如山,任凭风吹雪打。 ??时间在风雪中一点点地流逝着,半个时辰后,端木宪、沈从南和游君集就从文华阁里出来了。 ??屋子里又只剩下了岑隐一个人。 ??岑隐原本唇角的那抹似笑非笑霎时就消失了,端着手里的茶盅,怔怔地看着那翠绿明澈的茶汤里沉沉浮浮的茶叶。 ??北境从来都不是什么安稳之地,北地诸多游牧民族生性勇猛善战,百年来,这些异族潮起潮落,不时偷袭边境,薛家的人全都没学会走路,就会骑马,他也是亦然,三岁开始习武,读兵书,六岁时,父王就带过他上战场,让他看镇北军是如何抛头颅洒热血才换来北境的和平。 ??茶汤里,大部分的茶叶渐渐地沉了下去,静静地躺在洁白的茶盅底部…… ??岑隐把茶盅又端起一些,然后又放下,嘴角逸出一抹淡淡的苦笑,眨眼即逝。 ??一旁的小內侍一直低眉顺眼,甚至不敢去看岑隐,也不需要看,他就知道督主的心情不会太好。 ??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岑隐那阴柔的声音再次在空气中响起:“孙直,让人以八百里加急,把军报送去江南给皇上。” ??说话的同时,岑隐站起身来,掸了掸衣袍上根本就不存在的尘土后,信步往屋外走去。 ??那个叫孙直的小內侍连忙抱拳领命:“是,督主。” ??他抬头时,已不见岑隐的身影,只剩下前门那道绣着麒麟的门帘还在半空中微微摇晃着,发出细微的震动声。 ??孙直抬手以袖口擦了擦冷汗,也跟着出去了。 ??这道八百里加急的军报不多时就跟随一匹骏马从南城门飞驰而出,快马加鞭,没到一个驿站就更换一匹驿马,日夜兼程。 ??八百里加急,便是日行八百里,不过四天四夜,军报就从京城一直到姑苏城,被呈到了皇帝的手里。 ??这道军报的到来就像是当头在皇帝的身上倒了一桶冷水似的。 ??皇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脸色瞬间阴沉得快要滴出墨来。 ??本来皇帝这一路南巡,心情一直不错,觉得大盛富强,国泰民安,盛世繁华似锦,只除了前些日子白兰军弄沉画舫的事外,这几天,那批可恶的乱匪也快要剿完了,皇帝的心情又好转,本来打算继续启程遍游江南,却没想到在出发的前一天,竟然砸下这么个晴天霹雳。 ??皇帝面如寒霜,只觉得一口气梗在了胸口,胸口不停地起伏着,脸色一阵青,一阵白,一阵红…… ??皇帝四肢冰冷,胸口发闷,一口气差点就接不上…… ??文永聚看着皇帝的脸色不对,连忙紧张地高呼起来:“太医!快传太医!” ??他看着焦急极了,伸手替皇帝抚着胸口顺气,声音有些尖锐刺耳,“皇上,您的龙体为重,关乎江山社稷,皇上千万要保重龙体啊。” ??皇帝急促地喘着气,连着深吸了好几口气,胸口才渐渐平息下来,他看着面露关切的文永聚有些烦躁,有些不耐。 ??这个文永聚就会大惊小叫,要是阿隐在的话,就会替他分析军报,替他去想想该如何应对,而不是像个无头苍蝇似的,只会叫太医。 ??真真无用! ??难怪当不起御马监的掌印太监之职,还是阿隐有识人之明! ??文永聚见皇帝的脸色没有像方才那般铁青,心底稍稍松了口气,觉得自己应对得当。 ??他颐指气使地对着一旁的小內侍吩咐道:“还不赶紧去给皇上端一碗安神茶来!” ??小內侍战战兢兢地唯唯应诺,屋子里一片兵荒马乱。 ??不一会儿,以黄院使为首的四个太医就疾步匆匆地来了,脸上诚惶诚恐。 ??黄院使亲自给皇帝探了脉,和其他几个太医商议了一番,给皇帝吃了安神静心丸,确定皇帝无恙,才退下,去了外间待命。 ??含晖堂里的骚动并没有平息,紧接着皇帝就下了令,好几个內侍急匆匆地从含晖堂里出来,离开了沧海林,前往临街的安园宣一众重臣前来觐见,其中包括随驾的三位尚书,以及简王君霁。 ??虽然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眼见被宣召的臣子个个都是朝中一二品的重臣勋贵,也都觉察到了有些不对劲。 ??从沧浪林到安园都骚动了起来,众人纷纷在暗地里窥探着,揣测着,议论着。 ??其中也包括身处问梅轩的端木绯。 ??“绯表妹,刚刚本宫去找父皇,可是才到含晖堂外,就被文永聚请出来了,说父皇没空……” ??“本宫还看到礼部尚书、工部尚书、刑部尚书还有简王、魏永信他们都被父皇宣召了,瞧这声势,自打南巡后,就没见过……” ??“绯表妹,你说……” ??涵星说着目露担忧之色,迟疑了一下,还是接着说道:“该不会是炎表哥、施总兵那边出事了吧?” ??端木绯微微蹙眉,小脸上也难掩担忧之色,她下意识地绞着自己纤细的手指。 ??皇帝这么紧急地宣召了这么多位重臣,肯定是出事了。 ??偏偏她现在在姑苏,不比在京城,要是有什么事,她可以找祖父端木宪打听,现在却跟无头苍蝇一样。 ??涵星在一旁嘟囔着:“这个文永聚也不知道是给父皇又灌了什么迷魂汤,居然就混到父皇身边贴身伺候了,哼,真是狐假虎威!” ??端木绯微咬下唇,秀气的眉头蹙了起来。 ??自打皇帝到江南后,唯一让他操心的是大概也就是白兰军作乱的事了,她本来觉得白兰军不过是那个白兰以所谓的“法术”妖言惑众,说来也不过是一帮子乌合之众,对上朝廷派去的军队根本就不可能有胜算。 ?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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